談到遼寧號航母,徐增平先談到他的出生地——煙臺。
我出生在黃海之濱,小時候常常聽老人講甲午海戰(zhàn)的故事,后來在歷史教科書中對甲午戰(zhàn)爭有了進一步了解。前幾年,在煙臺市牟平區(qū)大窯鎮(zhèn)蛤堆后村西北黃海內發(fā)現(xiàn)甲午海戰(zhàn)沉船的蹤跡,它在海底沉睡了百余年后,再次引起世人的關注。據(jù)當?shù)貪O民流傳,這條沉船是甲午海戰(zhàn)時期滿清水師的戰(zhàn)船,戰(zhàn)爭中船沉入海底。由于沉船距海面較淺,落潮時船上的桅桿、火炮都露出了海面,海軍曾派人對沉船進行了勘測,證實確屬甲午海戰(zhàn)滿清北洋水師的戰(zhàn)艦。徐增平娓娓道來。
如今是2014年了,站在新的歷史坐標上回望120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我不是沉湎于歷史悲劇,而是要牢記歷史教訓,從甲午戰(zhàn)爭到抗日戰(zhàn)爭,是我們中華兒女都無法忘卻的記憶。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
徐增平,1952年4月出生于山東濰坊。1971年參軍到濟南空軍,1973年到廣州軍區(qū)體工大隊籃球運動員。現(xiàn)任全國政協(xié)委員、香港創(chuàng)律(集團)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總裁。
部隊籃球運動員出身的徐增平,高大魁梧、熱情豪爽,言談舉止間明顯有著山東人的印記。提起購回航母的事情,徐增平卻變得非常低調,只是惜字如金地說了句:“從瓦良格變成遼寧艦航母,這是個百年不遇的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啊!能為國家做成這樣一件事我感到驕傲”短短的話語,讓人體會出了當年他毅然挺身而出的那份俠肝義膽。
現(xiàn)在,讓我們了解一下當年徐增平購買“瓦良格”號航母的驚險、曲折、艱辛以及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
水路迢迢“航母夢”
說起“瓦良格”號航母,人們知道是香港創(chuàng)律集團1997年著手投標買回的。其實早在1991年,烏克蘭就曾想高價出售過“瓦良格”,而且還向中國拋出過“橄欖枝”,其原名曾叫“里加”號
1991 年底,曾經輝煌的蘇聯(lián)轟然解體,龐大的家業(yè)由參與獨聯(lián)體的15個加盟共和國來瓜分。前蘇聯(lián)的第二艘航空母艦“里加”號,以蘇聯(lián)加盟共和國拉脫維亞的首都 “里加”命名,也就是后來的“瓦良格”號?!巴吡几瘛碧柡侥冈乔疤K聯(lián)海軍庫茲涅佐夫元帥級航母,1985年12月4日開工,1988年11月下水。在蘇聯(lián)解體前已完成了70%的工程量。解體后該艦歸烏克蘭所有,而烏克蘭無力完成它,俄羅斯又不需要它,也無力提供資金造完。在費了一番爭執(zhí)和相互推諉后,烏克蘭終于打出高價出售的招牌。
1995年深秋,烏克蘭將瓦良格號叫價4億美元,可不久又提價到20億美元,并承諾造完它。“里加”號改名“瓦良格”號,是蘇聯(lián)為紀念在日俄戰(zhàn)爭中沉沒的“瓦良格”號巡洋艦。烏克蘭既沒有造完它,也無人再去關心它,“瓦良格”號就一直停放在尼古拉耶夫黑海造船廠的船臺上,任憑風吹日曬,直至整個船體銹跡斑斑。世人的目光再也難以聚焦在它的身上,它好像變成了一堆廢銅爛鐵。原先動輒數(shù)億美元的要價,似乎再也難以提起。
購買“瓦良格”號在秘密中進行
徐增平說,1996年4月,一位海軍高級將領第一次就購買航母的計劃找到了我。同時,還有兩位香港大企業(yè)家也受邀協(xié)助進行購買事宜,但兩位企業(yè)家最終退出此事。徐增平認為這是一個天賜與中國發(fā)展航母的良機,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參與其中。
隨后,他與這位高級將領在大約一年的時間里至少見了6次面。最后,徐增平在1997年3月同意擔任他的代理人。他們繼續(xù)經常見面,直至1998年底。
徐增平說:“這位將領告訴我,這對中國而言是發(fā)展航母的百年一遇的機會。當時他握著我的手說,請幫幫我,去把它買下來,為我們的國家和軍隊服役。我對此大為感動,堅定信心?!?/p>
“多位軍官基于愛國主義情懷和推動軍隊發(fā)展的強大雄心,為航母購買計劃的完成,默默的做了大量前期工作。”徐增平說。
1997年10月下旬,身為香港創(chuàng)律集團董事會主席的徐增平看到一則路透社的消息:《烏克蘭擬出售一艘未竣工的航母》,報道稱“因為烏克蘭同俄羅斯就履行蘇聯(lián)時期合同的談判宣告失敗,前蘇聯(lián)領導曾向這個項目投入了5億美元的資金,但1991年蘇聯(lián)解體以后,這個項目就擱淺了。由于俄羅斯缺錢,烏克蘭只好被迫尋找外國買主?!?/p>
這條路透社的消息讓徐增平激動,結合方方面面的信息,他馬上趕赴烏克蘭,聲稱要將其改造成一個大型海上綜合旅游設施——包括舞廳、旅館和博彩、娛樂設施等,日后將其停泊在澳門附近海域。
烏克蘭給出購“瓦良格”號的四個條件
徐增平初步了解到烏克蘭對購買“瓦良格”號提出的四個條件:首先要提供由一流銀行開出的資信證明,證明公司在銀行有5000萬美金以上的存款。此時,創(chuàng)律集團的銀行存款只有大約3000萬港幣;其次必須證明購買這艘航母不做軍事用途;同時這個商業(yè)項目要獲得國家級批準,并且還要獲得目的港所在國家簽發(fā)的進口許可證。
了解清楚這些條件后,徐增平迅速作出決策,公司人員兵分四路馬上開展工作:第一路馬上派人赴烏克蘭進行初步接觸;第二路尋求多種可能,滿足烏克蘭方面提出的有進口許可證等方面的條件;第三路利用多種渠道,籌集資金,保證資信證明符合要求;第四路在北京設立臨時辦事機構,溝通多種關系,搜集各個方面的信息。
回憶起那段時間的情況,徐增平曾非常感慨:籌集資金的工作雖然艱難,總算能一筆一筆地不斷落實,而滿足招標條件的工作卻比想象的更加艱難,也更有戲劇性,幾乎像一場賭博。
根據(jù)當時澳門的特定情況,徐增平制定了一個頗為有效的戰(zhàn)略:找一個在澳門各方面都“走得通”的人,花錢把各種手續(xù)辦下來。
他很快找到了這樣一個人。坐下來一談,那人開價就要1000萬港幣。徐增平還價到500萬,先后談了10多次之后,最后以600萬港幣成交。商定所需手續(xù)兩個月完成,徐增平先付一半定金,雙方只有承諾,沒有合同。最終,這場“豪賭”成功了。1997年12月底,那位商人把有澳門政府確認的項目批準證書、進口許可證正本交到了徐增平手中。
中國航母路從濟南起步
1998年1月27日,大年除夕。創(chuàng)律集團籌集的資金全部到位,香港匯豐銀行開出了 5000萬美元的存款證明。這時離2月1日烏克蘭要求的最后日期只有不到一周時間了。
這一天,徐增平帶著200萬美金現(xiàn)鈔,先飛回山東老家陪父母過年。大年初一又從濟南飛到北京,年初三登上飛往莫斯科的班機再轉機飛基輔?! ?998年1月30日,徐增平從基輔登上了開往尼古拉耶夫黑海造船廠的火車。
從濟南到基輔,從黃海到黑海,這段路程是中國航母之路,對于徐增平來說這段路程可謂山高水長。
黑海是連接東歐內陸和中亞﹑高加索地區(qū)出地中海的主要海路,其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黑海航道也是古代絲綢之路由中亞通往羅馬的北線必經之路。尤其是對自17世紀開始崛起的沙俄王朝,黑海和波羅的海均是影響該國對歐洲聯(lián)系的命脈。近代史中也有因為搶奪黑海的控制權而引發(fā)的戰(zhàn)爭和軍事行動。
來到尼古拉耶夫黑海造船廠,仰視高大威武的“瓦良格”號,徐增平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在廠長陪同下徐增平和助手登上“瓦良格”號,考察了全艦?!巴吡几瘛碧柎匦峦暾呐烍w,精密的結構布局,每一樣都讓徐增平對“瓦良格”號一見鐘情,使得他購艦的決心更加堅定。尤其是那四個巨型發(fā)動機,每個造價就要2000萬美元。
接下來四天時間里,徐增平的時間都被兩樣東西占據(jù)著:一是說話,二是喝酒。徐增平說:那四天我是泡在伏特加中的,一頓飯十來個人,一喝就是幾十瓶伏特加,感覺每個毛孔排出的汗水都是伏特加。零下20多度嚴寒中,開著門窗,還滿身大汗。就是在這種氣氛中,徐增平贏得烏克蘭所有官員的信任和好感。其中一位負責人私下對徐增平交了底:“我們一定給你最優(yōu)惠的價格?!?/p>
談判進行得很順利,初步定價在1800萬美元,烏方不負責“瓦良格”號出港后的任何事情??僧斝煸銎接痔岢鲂枰娇漳概灥脑O計圖紙用于改造成旅游設施時,烏方代表堅決不同意,說這是國家最高軍事機密,需要報請國防部批準。徐增平說,我們回去要改裝成娛樂城,沒有圖紙怎么行?我寧肯多出點錢,也要把圖紙帶走。
烏方幾位代表低聲商量了一會兒,堅決地說那就2000萬美元。徐增平裝作與助手商量后很不情愿地說:“2000萬我們認了,但圖紙不能少一張,而且從現(xiàn)在開始,請你們派兵保證航空母艦安全,不允許任何人未經許可登上該艦?!?/p>
徐增平當時與烏方談判承諾以現(xiàn)金交易,先交200萬定金,余款由中國銀行以電匯形式分期付清。這對當時的烏克蘭很有吸引力,因為他們迫切需要大量現(xiàn)金,賣航母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談判是順利的,但黑海是不平靜的,間諜的眼睛一直盯著徐增平。
徐增平他們在去基輔大教堂游覽時,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兩個經常在黑海造船廠門口轉悠、明顯不是東歐人的游客,老是在他們身邊不遠處跟著。徐增平分析,看來他和烏克蘭的這樁秘密交易已經引起某些國家的注意。
本文作者祝閱武(右)與徐增平
之后幾天,徐增平滿以為事情差不多了,就跟公司幾個隨行人員打算一起去欣賞一下基輔的美麗風光,放松一下心情。臨行時中國大使館工作人員一再叮囑他們不能走得太遠。還鄭重提醒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因為當時的烏克蘭是各國特工的樂園。
事情隨后果然變得不太順利。隨后的幾天,烏克蘭方面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直到第10天,烏方才打來電話通知見面會談。他們通知徐增平,由于某些原因,“瓦良格”號將在三天后通過公開拍賣的形式正式拍賣,請中國朋友做好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徐增平火了,質問對方定好的協(xié)議為什么輕易就變卦?烏方有關人員當時只是微笑沒做任何回答。
在烏克蘭方面隨后舉辦的答謝會上,烏方一位負責人悄悄透露了實情:有幾個國家和地區(qū)給烏克蘭發(fā)了外交照會,其中美國、俄羅斯、日本、法國、韓國、越南和中國臺灣地區(qū)都對這次購買航母提出質疑。
另外,這些國家和地區(qū)還反對私下交易,要求將“瓦良格”號公開拍賣。
烏方解釋說,他們既要尊重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要求,又要照顧到與徐總的談判實際,所以才決定三天后公開拍賣。因為在這么短時間內,別人絕對來不及準備復雜繁多的競拍手續(xù),只有中方能滿足他們提出的條件,自然也只有中國人也就是你徐增平的公司能中標了。
拍賣會上的較量就如一場戰(zhàn)爭。根據(jù)烏克蘭方面的要求,參拍人需要提供資質證明、國際信用證明、用途規(guī)劃、專家論證報告等一大堆材料?,F(xiàn)場果然只有創(chuàng)律公司準備的材料齊全充足,符合烏方所有要求。三天后,在基輔市最著名的佳士得拍賣行,“瓦良格”號航母拍賣會正式開場。
展示完各種材料,就是公開競標了。美國和澳大利亞叫到1400萬美元就沒有了聲音。韓國又叫了1500萬美元,日本叫了1700萬美元,韓國又叫了1800 萬美元,這時徐增平舉牌叫了2000萬美元。主拍人連叫三聲無人再叫,拍錘落下,拍賣成功。徐增平當場辦理了拍賣成交的有關協(xié)議。
就在徐增平成功拍得“瓦良格”號的當晚,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了,船廠廠長接到報告,“瓦良格”號上有架直升機降落。徐增平聽說后馬上找到廠長,請他立即安排夜間警衛(wèi)人員,而且還要求增加警衛(wèi)人數(shù),費用完全由中方負責。后來徐增平得到消息,當晚的直升機是烏克蘭最重要邦交國的武官隨員租用的烏克蘭民用飛機公司的直升機,時間是六小時。
直升機降落事件發(fā)生后,徐增平擔心有啥閃失,覺得事不宜遲,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助手以及造船廠廠長一同乘飛機由基輔趕往黑海造船廠。徐增平和廠長兩人在飛機上就航母設計圖紙移交一事進行了探討。
廠長告訴徐增平,那些資料起碼有近20噸重,他們用了兩個大資料庫來放它。如果中方運回去再翻譯的話,僅專業(yè)翻譯就要一百人干兩年,還要數(shù)十名其他技術人員再去核對校準,工作量之大難以想象。
探尋“瓦良格”航母資料庫
來到船廠,經過一番仔細驗證審核后,在警衛(wèi)軍官跟隨下,徐增平和船廠總工程師來到六樓的航空母艦專用資料庫。徐增平注意到,資料庫內每層樓都有監(jiān)控系統(tǒng)和紅外線報警裝置,還有兩人組成的巡邏隊定時逐層巡邏檢查。
來到六樓,只見保管員和警衛(wèi)軍官各取出一把鑰匙,兩人各自插入上下的鎖眼,然后各自旋轉密碼盤核對密碼,同時分別用右手放在兩個電腦觸摸屏上,不一會兒電腦發(fā)出聲音:“密碼正確,掌紋無誤,歡迎進入第x資料庫。”
一進資料庫,徐增平就感受到這個資料庫的寬大和標準:每個資料柜都是鐵制的,整齊地分行排列著,柜上用俄文標注著物品名單,窗戶都用厚厚的窗簾遮擋著,室內溫度適宜,柔和的日光燈管發(fā)出輕輕的嗡嗡聲,房間內幾乎一塵不染。保管員隨手打開一個柜子,只見柜內整整齊齊排放著紙質封皮的資料檔案。
徐增平問:“不知資料都還齊全嗎?”總工程師自豪而有把握地說:“凡是我們?yōu)蹩颂m掌握的資料都在內,我保證,因為這是我們的國寶,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好好保護它?!?/p>
圖紙資料裝滿八輛卡車
讓徐增平難忘的是,當天等到所有的資料柜都裝上車,由海關的人封固好車廂后,只見剛才還面無表情的警衛(wèi)軍官們,突然一聲號令,立刻所有警衛(wèi)人員都從樓里跑了出來,列隊在卡車前。隨著又一聲口令,所有的人都嚴肅地向卡車敬禮,船廠廠長和海關商檢人員也都不由自主地舉起右手行禮。徐增平當時看到身旁的船廠廠長和總工程師等人的眼眶慢慢紅了,流出了大顆大顆淚珠。
圖紙資料是“瓦良格”航母的靈魂,這是真正的告別。
這些圖紙資料加上鐵箱子總重量約有四五十噸,當天運走時整整轉滿了8輛大卡車。8輛卡車當晚直奔基輔機場,資料連夜運回國內。
這些圖紙運回來后,經過仔細查對,發(fā)現(xiàn)30多萬張設計圖紙中,有部分關鍵部位的圖紙缺失。
為此,徐增平再赴烏克蘭,通過私人關系,終于說服了黑海造船廠廠長和總工程師,將船廠工藝室保存的另一套完整的圖紙拿了回來。后來徐增平經過多重渠道了解得知,原來在徐增平他們到船廠之前,烏克蘭國防部和俄羅斯的情報人員已取走了那部分關鍵圖紙。
“瓦良格”號四年漫長回家路 徐增平的澳門公司當時聘請了國際運輸承包公司荷蘭分公司負責拖船工作。1999年6月14日,即徐增平把最后一筆尾款付給船廠的4個月后,“瓦良格”號和拖船所組成的船隊正式踏上漫漫的歸家旅程。
經過幾天艱辛的旅程,船隊到達了把亞洲和歐洲分隔開的土耳其博斯普魯斯海峽口。作為北約成員國的土耳其表示,其在“第三國的提醒下”,基于安全原因,拒絕讓航母通過海峽。理由是“瓦良格”號太過龐大,萬一在通過狹窄的博斯普魯斯海峽時發(fā)生擱淺,這個歐亞交通要道就會癱瘓。
“瓦良格”號在博斯普魯斯海峽苦等了一個月,最終因為土耳其執(zhí)意不讓路,強行命令“瓦良格”號退回黑海,駛回造船廠。徐增平因此要向烏方造船廠支付額外的逾期停泊費。
正當大家為航母回國的問題煩惱不已時,戲劇性的事情發(fā)生了。
1999年5月8日,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轟炸了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事件引發(fā)中國各地大規(guī)模的反美示威,當時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為“瓦良格”號的命運帶來轉機。北京因此改變了對美外交策略,重新考慮航母方案。中國政府正式介入航母回國的具體操作事務。
時任國家領導人在2000年4月訪問了土耳其,以答應開放中國游客到該國觀光以及進口土耳其產品等條件,換取航母在博斯普魯斯海峽的“通行證”。
黑海是歐亞大陸的一個內海,黑海與馬爾馬拉海通過博斯普魯斯海峽相聯(lián)。沿海國家有土耳其、保加利亞、羅馬尼亞、烏克蘭、俄羅斯和格魯吉亞。沿海重要城市有伊斯坦布爾、布爾加斯、瓦爾納、康斯坦察、圖爾恰、敖德薩等。
馬爾馬拉海,是世界上最小的海,面積11350平方公里,馬爾馬拉海從東北端經博斯普魯斯海峽通黑海,西南經達達尼爾海峽通愛琴海,兩岸主權均屬于土耳其,是黑海與地中海之間的唯一通道,是全球最重要的海上咽喉之一。
土耳其方面以“瓦良格”號船體過大,一旦出現(xiàn)意外,可能會撞上伊斯坦布爾大橋,阻塞海峽為由攔住了它。
8 月,“瓦良格”號又試圖通過海峽,再次遭到土耳其政府的攔阻。“瓦良格”號被阻擋在黑海中,飄蕩了很長時間后又返回原海母港。中國與土耳其從此開始了長達一年半的談判。“瓦良格”受困黑海期間,創(chuàng)律公司每天向拖船公司支付8500美元,每個月必須向烏克蘭港口當局支付1.7萬美元的停泊費。
徐增平的心與“瓦良格”號一樣飄蕩在黑海里,那時的徐增平可稱得上是內外交困,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因為當時正是金融風暴之后,籌款非常艱難,創(chuàng)律公司迫于無奈曾先后兩次向烏克蘭申請延期付款,付出的代價就是罰息。
“瓦良格”號在黑海受阻期間,于2001年3月還發(fā)生了一件怪事,一架不明國籍的直升機降落在“瓦良格”號的飛行甲板上。從直升機上跳下幾個人進行了一番測繪后,在拖船船員來驅趕時又駕機飛走了,臨走前還用粉筆在甲板上用法文寫下“法國人到此一游”,不知是何目的。
在漫長的等待起航中,終于等來了土耳其提出的20項放行安全條件。
2001年8月25日,土耳其國家安全委員會作出決議,同意讓“瓦良格”號通過其海峽。另一方面,土耳其海洋署向中方提出“瓦良格”號通行海峽時必須具備的20項安全條件:
1、 10億美元的“風險保證金”;2、中國官方提供書面保證;3、必須由國際認可的保險公司擔保;4、護航“瓦良格”號通行海峽拖船數(shù)量必須增加一倍(即由中國最先提出的8艘增加為16艘,并且必須有高馬力拖船);5、通行海峽時,全艦四周必須燈火通明;6、艦上必須配置錨鏈及拖攬收放機械組及人力組以備必要;7、艦上必須安置發(fā)電機啟動機械照明;8、艦上必須建立無線電通訊以保持安全聯(lián)系;9、在通行海峽前,土方派技術監(jiān)督小組至艦上檢查安全條件是否齊備……。
在中國政府滿足了土耳其開具的這些條件后,“瓦良格”號依靠11艘拖船的牽引,在另外15艘軍用救援船的護送下,順利駛出博斯普魯斯海峽,進入地中海海域。
全長30.4公里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又稱伊斯坦布爾海峽。它北連黑海,南通馬爾馬拉海和地中海,把土耳其分隔成亞洲和歐洲兩部分。
海峽最寬處為3.6公里,最窄處708米,最深處為120米,最淺處只有27.5米。
相傳,眾神之首宙斯有一個情人叫伊奧,為了向他的妻子赫拉隱瞞此事,他把伊奧變成了一頭牛。后來,赫拉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她便變成一只牛蠅去騷擾變成牛的伊奧,伊奧為了躲避牛蠅,便跨過了一道水墻。在古希臘語里,“博斯”就是“?!钡囊馑迹?a target="">普魯斯”為“水墻”之意,神話中所說的那道水墻便是今天的博斯普魯斯海峽。
如今,海峽兩岸的土地主權均屬土耳其。通過這個海峽的船只,要按照1936年在瑞士蒙特羅簽訂的《關于海峽制度公約》的規(guī)定行駛。在海峽南端的最窄處,飛架著世界第四大吊橋、歐洲第一大吊橋──博斯普魯斯海峽大橋。它氣勢雄偉,宛若一條長虹連接著歐、亞大陸。博斯普魯斯海峽的中央有從黑海流向馬爾馬拉海的急流,水底下則有從馬爾馬拉海流回黑海的逆流。
海峽的自然風光與歷史古跡相映成輝,博斯普魯斯海峽已成為土耳其的著名旅游景區(qū)之一。
博斯普魯斯海峽屬于地中海氣候,10月的海峽正是多霧的季節(jié),峽內海水交流現(xiàn)象明顯,表流,由黑海流向地中海,流速達4.3節(jié);底流,由地中海流向黑海,流速約2節(jié),時有旋流、逆流,影響航行。
土耳其海洋署下令停航,等待天氣好時再說。為了確?!巴吡几瘛碧栐凇白畹臀kU程度”下通過海峽,中方多次組織拖船在黑??谘萘曂蠋А巴吡几瘛碧柕淖鳂I(yè)。
11月1日,土耳其天氣晴朗,博斯普魯斯海峽風平浪靜。土耳其有關部門從凌晨起關閉了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之一的海峽,以便讓“瓦良格”號航空母艦船體通過。
上午8時,晨霧散盡,這艘沒有動力的龐然大物在11艘拖船拖行和12艘救難、消防船的前呼后擁、護航托帶下進入曲折狹長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巴吡几瘛碧栆?節(jié)航速緩緩前進,到下午2:30,終于安全駛過海峽最后一個危險的彎角,順利通過了這一狹窄的水道,進入寬廣的馬爾馬拉海。船隊繼續(xù)在夜晚中航行,11月2日早晨進入狹長但曲折較少的達達尼爾海峽,當天下午進入愛琴海。
11月3日,由6艘拖船拖曳的“瓦良格”號在愛琴海斯基羅斯島附近的國際海域遭遇前所未有的風暴,它與拖船連接的拖纜扣相繼被刮斷。這個龐然大物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海上失去了控制,橫沖直撞?!巴吡几瘛碧柮撾x拖船之后飄向埃維亞島,距該島岸邊只有80公里。4天后,航母漂往希臘的愛琴海海域。
在中國政府的努力下,希臘軍方答應伸出援手,希臘商業(yè)海運部表示,這艘航母并無沉沒或擱淺的危險。救援人員竭盡全力拯救,花費了很長時間基本控制了航母。一架希臘救援直升機在航母甲板上著陸,把船上的7名船員送到雅典以西的一個軍用機場。經體檢,醫(yī)生證明他們情況良好。11月7日,3艘拖船和1艘希臘船只用拖纜固定“瓦良格”號,最終將其控制住。使航母得以再度起航。
徐增平說:“當時在拖航母回國的路上,在土耳其被阻攔,后來又遇到大風浪,我又擔心又無助,害怕航母回不了中國。那種焦急的心情,真是無法形容……但當時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航母真的拖不回來,我們寧愿把它擊沉于海底,也不要落到敵對國家,比如日本的手里?!毙煸銎教寡?,當時負債累累的他,已無能力再為航母做任何事情。
“瓦良格”號從風暴中脫險后,進入地中海。地中海因介于亞、歐、非三大洲之間而得名。土耳其人和希臘人為區(qū)別黑海,有時稱其為白海,我國古籍《嶺外代答》稱其為西大食海。
地中海東西共長約4000千米,南北寬約1800千米,面積約為2512000㎞2,是世界最大的陸間海。西經直布羅陀海峽通大西洋,東北以土耳其海峽連接黑海,東南經蘇伊士運河出紅海,是溝通大西洋和印度洋的重要交通要道,地中海航運發(fā)達,是聯(lián)系歐洲南部各國和亞、歐、非三洲的重要水域,被稱為海上交通樞紐。如果“瓦良格”號從地中?!K伊士運河→紅海這條捷徑,要比繞非洲南部好望角節(jié)省路程1萬千米以上。然而,由于“瓦良格”號巨大的身軀,蘇伊士運河難以容納,所以只好選擇經地中海,穿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大西洋向南航線。
“瓦良格”號回家的路雖然驚濤駭浪,但也不乏浪漫。
經過愛琴海的愛琴那島——那是宙斯情人的住地。愛琴那島是距離雅典最近的一個島嶼。這里曾是美麗的人間仙境,宙斯最動人的情婦就在此掩藏,也許那滿山遍野的無花果樹就是當年他們愛情的果實。真正讓愛琴那島揚名的是拯救希臘的薩拉密斯。2480年前,波斯王澤爾士率領龐大水師進犯希臘,蝗蟲般的艦只遮天蔽日。小小的雅典城邦危如累卵,但是,希臘有他們的英明統(tǒng)帥鐵米斯托克力思,是他,率領精悍的水師在薩拉密斯水路一舉消滅了3倍于己的戰(zhàn)艦,讓希臘的太陽重新升上天空。島上建于公元前6世紀末5世紀初的阿菲亞神廟,是希臘古典時代后期典型代表建筑。
撒丁島,屬于意大利的小島,在歐洲,它是深受皇室政要和明星們歡迎的度假地,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這是塊美麗而淡泊的天堂之地。薩丁尼亞吸取了大量的西班牙文化,這也是為什么撒丁島是西班牙國王非常喜愛的帆船度假地了。
自古以來地中海是不平靜的,在航海記錄中有許多恐怖的故事流傳。
1969年5月15日18時左右,西班牙海軍的一架“信天翁”式飛機在地中海的阿爾沃蘭海域莫名奇妙地栽進了大海.機上有8名工作人員,飛行高度很低,駕駛員很可能是想強行水上降落而未成功。機長麥克金萊上尉僥幸還活著,被救起后卻說不清飛機出事的原因。出事地點離海岸僅一海里,人們打撈起兩名機組人員的尸體,軍方派軍艦和潛水員仔細搜尋了幾天,另外5名人員始終沒有找到。
1969年7月29日15時50分左右,西班牙海軍的另一架“信天翁”式飛機在同一海域執(zhí)行反潛警戒任務時又神秘失蹤。機長博阿多上尉發(fā)出的最后呼叫是“我們正朝巨大的太陽飛去。”這令人們無法破譯。軍事當局動用10余架飛機和4艘水面艦船搜尋了廣闊的海域,僅僅找到失蹤飛機上的兩把座椅。
1975年7月11日10時30分,西班牙空軍學院的4架“薩埃塔”式飛機正在這一海域進行集結隊形的飛行訓練。突然一道閃光掠過,緊接著4架飛機一齊向海面栽去。營救隊僅找到了5名機組人員的尸體。
阿爾沃蘭海域被稱為西地中海的“死亡三角區(qū)”。據(jù)統(tǒng)計,從二戰(zhàn)結束到1969年的20多年和平時期,此處竟發(fā)生過11起空難,229人喪生。飛機經過該海域時,機上的儀器和無線通訊都會受到奇怪的干擾,甚至定位系統(tǒng)也常出毛病,以致搞不清自己所處的方位。該海域被飛行員驚恐地稱為“飛機墓地”。
1964年7月26日22時30分,特納里島海岸電臺收到一輪船發(fā)來的含糊不清的"SOS"呼救信號,但卻沒報出船名和方位。23時整,該電臺又收到一個相同的告急信號后就什么也聽不到了。后來知道,該船是名叫"馬埃納"號的捕漁船,有16名漁民喪生。第二天上午10時45分,該電臺又收到另一艘漁船發(fā)來的電報,說在該海域發(fā)現(xiàn)了7具穿著救生衣的尸體.經3天搜尋,又先后找到5具尸體,其余4人下落不明。但令人疑惑的是"馬埃納"號在相隔半小時的兩次呼救信號中船員怎么沒能逃生?為什么兩次都報不出自己的船名和方位?如果說穿救生衣的人是被淹死了的話,可遇難地點離海岸僅一海里,為什么這些水性嫻熟的船員竟連一人也沒能游到岸邊?船員被餓死的說法也站不住腳,因為最先被撈出的7人最多只在海里呆了9個小時。船上也沒有發(fā)生過爆炸事故,因為被撈人員尸體沒有傷痕。該年8月8日,西班牙報紙刊登該消息說:"沒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如果說漁船失蹤還不能說明更多問題,那么裝備先進儀器的潛艇連續(xù)失蹤更具神秘性。
在地中海土倫灣海域,從1964年到1989年的25年里,有6艘潛艇失蹤,而這段時間里全世界潛艇遇難事件共有11起。這6艘遇難潛艇有4艘是法國的。土倫海域的海底有許多深溝,被認為是試驗深潛器性能的好地方。1968年1月20日,載有52名艇員的法國潛艇“密涅瓦”號在該地試驗時突然失蹤。法國軍方派出30多艘裝有先進聲納儀的海軍艦船、偵察機及救生機立即搜尋。應法國政府要求,美國也派出專門用于海底搜尋工作的船只"海燕"號進行協(xié)助。此時"海燕"號也在同一海域搜尋兩天前失蹤的以色列潛艇"達咯爾"號.經仔細搜尋沒有找到任何遺物,"密涅瓦"號和"達咯爾"號永遠地從地球上消失了,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兩艘潛艇在兩天內與同一海域神秘失蹤,讓人們感到困惑和不可思議。所有假設都被法國軍方的專家否定。法國軍方說:“那種認為它們遭到一個敵人進攻的假設,就像它們失蹤本身一樣神秘,異想天開。”
直布羅陀海峽位于西班牙最南部和非洲西北部之間。是連接地中海和大西洋的重要門戶,全長約90千米。該峽最窄處僅13千米,其西面入峽處最寬,達43千米;最淺處水深301米,最深處水深1181米,平均深度約375米,是大西洋通往南歐、北非和西亞的重要航道。
在接下來的4個月中,駛過恐怖海域,穿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大西洋向南,經加那利群島的拉斯帕爾馬斯,2001年12月11日繞過非洲好望角進入印度洋,經莫桑比克的馬普托,2002年2月5日通過馬六甲海峽。2002年2月11日晚抵達新加坡外海,2月12日進入南中國海,2月 20日進入中國領海。
“瓦良格”號航母平安抵達大連
2002年3月3日,春天的大連港,風平浪靜,迎來了遠道而來,歷盡艱險的她的孩子。早晨5時許,它在六艘拖輪拖行及一艘引水船的帶領下,離開了大連港外錨區(qū),徐徐向內港靠近,這六艘拖船前三后三排列,使得“瓦良格”保持平衡。在此期間,海面上的交通受到管制,任何船只都不能進出。上午9時許,“瓦良格”抵達內港。中午12時,“瓦良格”號安全靠泊在大連港內港西區(qū)4號散貨碼頭,結束了航程15200海里、耗時四個月(123天)的艱難遠航,這條回家的路走了整整四年。
徐增平說,當天,我站在大連港碼頭上看著“瓦良格”號緩緩靠近,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兒子終于找到回到家里”。
悲喜交集一番后,徐增平還得繼續(xù)為航母的債務和額外開銷買單?!?000萬美元只是航母的投標價,里面并不包括罰金、利息和后來拖船回國的費用等雜項開支,”徐增平說。在調研﹑洽談和購買航母等環(huán)節(jié)上,他前前后后一共花了1.2億美元。
“回顧過去,一切付出的代價﹑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咱們國家軍方高層曾經對我講,這艘航母不光是為咱們國家節(jié)省多少錢的問題,關鍵是節(jié)省了我們15到20年的科研時間!”他自豪地說。
2012年9月,“瓦良格”號正式交付中國人民解放軍,成為中國海軍第一艘航母,更名為遼寧艦,到目前為止只用于訓練。
徐增平說:“你知道為什么遼寧艦的舷號是16嗎?因為我們花了16年才完成任務?!?/p>
這就是徐增平,傾其所有家產為國家買下“遼寧”號航母的創(chuàng)律集團董事長徐增平,“瓦良格”的第一買家——澳門創(chuàng)律公司已經不存在了,但它的名字與徐增平一樣留在了中國航母的發(fā)展史上,因為他們曾為祖國國防事業(yè)立了大功。
2013年8月10日,即航母完成重組并命名“遼寧艦”正式服役海軍的一年后,徐增平一家獲艦長張崢及政委梅文親自邀請登上遼寧航航母參觀,并在航母上用午餐。
身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的徐增平,在2015年3月全國“兩會”上提交提案,指出國家應允許私營防務企業(yè)為國內外客戶研制武器裝備。徐增平認為:“國家應鼓勵私營企業(yè)參與國防工業(yè)建設。私營防務企業(yè)無需涉及內地國有企業(yè)需要處理的官僚政治方面的繁文縟節(jié),因此,私營公司生產出的武器應會質量更好,價格更加低廉?!?/p>
2015年12月15日
2024年1月26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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