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xiāng)在果洛瑪沁,那里的阿尼瑪卿雪山像一條銀龍盤在天地間。小時候跟著阿爸去轉山,經幡在風里嘩啦啦響,雪水漫過草灘,牦牛脖子上的銅鈴能飄出十里地……”7月30日的下午,在國家消防救援局青海機動隊伍營區(qū)里,來自果洛藏族自治州的消防員加干端起保溫杯抿了口酥油茶,用帶著鄉(xiāng)音的普通話打開了話匣子。一場以“我和我的家鄉(xiāng)”為主題的分享會,正讓這群“火焰藍”身上的鄉(xiāng)土氣息愈發(fā)濃郁。
這場由青海機動隊伍組織的分享會,來自玉樹、黃南、海南、海北等地的12名消防員依次上臺,用照片、視頻和記憶碎片,拼貼出各自家鄉(xiāng)的立體畫卷。
“大家看這張,這是曲麻萊的巴顏喀拉山埡口,我當消防員第一次休假回家,爸爸特意帶我去看。山尖的云像剛擠的酥油,山腳下的長江水清得能數(shù)石頭?!庇駱洳刈遄灾沃莸南绬T白瑪昂江攤開手機,屏幕里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小時候總覺得家鄉(xiāng)太遠,現(xiàn)在當了消防員才懂——再遠的路,守護的人都在身邊。”
黃南藏族自治州的洛者則帶來了一份“熱乎的鄉(xiāng)愁”:“我們尖扎縣的坎布拉丹霞,夏天是彩色的,秋天是金色的。但我最念的是老家院子里的酥油花。每年藏歷新年,阿媽熬三個通宵做花,酥油在手里慢慢變‘活’,蓮花、法輪、八寶圖……今年休假歸隊前,阿媽塞給我一包曬干的酥油花,說‘看見它,就像我在你身邊’?!?/p>
海南藏族自治州的才仁當智的家鄉(xiāng)在貴德縣黃河畔:“我們這有‘天下黃河貴德清’的說法,黃河水在這里是翡翠色的。小時候總跟著爺爺在河邊放羊,他指著河水說‘黃河是大地的血脈’?,F(xiàn)在我當上了消防員,每次路過黃河大橋,總覺得這水也在守護著我們——就像我們守護著萬家燈火?!?/p>
要說河湟谷地的煙火氣,還得數(shù)我們樂都!”話音剛落,戰(zhàn)斗三班班長雅索安才讓拍了拍胸脯,操著一口濃重的河湟口音,瞬間把大家的思緒拉回了黃河支流湟水河畔的河谷平川。雅索安才讓的講述帶著股子“熱辣辣”的親切感:“樂都人管夏天叫‘瓜果月’,我家后院就有棵軟兒梨樹。小時候一到九月,我和小伙伴蹲在樹下等梨熟,梨子青黃的皮兒上結著白霜,咬一口冰碴子直往嗓子眼里鉆,酸得人直咧嘴,可又舍不得吐。
“上個月剛拍完婚紗照,”他撓了撓頭,耳尖微微發(fā)紅,“對象是咱們樂都本地的,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我當消防員忙,總說‘你守護大家,我守著你’?!耙郧翱傆X得‘守護’是穿戰(zhàn)斗服時的責任,現(xiàn)在才懂——等我穿上婚紗禮服,站在婚禮上,守護的就是她和咱青海的煙火氣。等我休假辦完婚禮,回來還得和大家一起,守好青海的每一盞燈?!?/p>
“以前總覺得‘家鄉(xiāng)’是個地理概念,現(xiàn)在才明白,它是刻在骨血里的牽掛。”一中隊中隊長田金松總結道。
這場持續(xù)了3小時的分享會,沒有華麗的辭藻,卻讓“家鄉(xiāng)”的定義變得具體而溫暖。正如王銳在最后說的那句話:“我們來自不同的草原、雪山和河谷,但現(xiàn)在,我們的家鄉(xiāng)都叫‘平安’——因為這里有并肩戰(zhàn)斗的兄弟,有需要守護的煙火,更有我們共同的誓言?!?王銳)